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默认悦悦的心愿
□陈仁梓
全员核酸、疫情管制，县政府连夜发文，一条紧接一条，疫情到了最紧急时刻。凌晨三点， 六岁的小悦悦还做着美美的梦，一通电话拽走了悦悦妈。她浑然不知。
第二天一大早，阳光、清风如约而至，一同醒来的还有悦悦和她的好心情。就在昨天，妈妈答应她，要带她去郊外游玩。那里可以看到湛蓝的天空，漫无边际的青草地，还有成群结队的牛羊悠闲自在地吃着鲜嫩的青草；蜂蝶隐没花丛，缱绻出一个个瑰丽无比的梦……
可是，她满屋子找妈妈，终究寻不到她的身影。爸爸尝过希望破灭的心酸与痛苦，俯下身子低声安慰。悦悦并不理睬，心中存放的小期待，仍在倔强的寻找中苟延残喘。
“悦悦，不要哭啦！”爸爸狠下心，操起衣架呵斥道。疫情下，每个人，特别是医护人员的家属，焦虑不安是显而易见的。
可悦悦无视衣架的威力，越闹越凶，连哭带跑:“我要妈妈，我要找妈妈！”准备夺门而出。奶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，紧追上去，抱住她，心疼地说:“悦悦，现在外面有病毒，妈妈去打病毒了，一时间回不来。”
悦悦这才平静些许，追着奶奶问:“那妈妈什么时候能回来？”
奶奶茫然了一会儿——是啊，悦悦妈啥时候能回来，她心里也没底。突然，她灵机一动:“妈妈要帮我们采核酸，你也要去。你要是乖乖听话，妈妈就可以早点回家！”
悦悦似懂非懂，点了点头:“那我听奶奶话，妈妈就可以早点回来陪我玩。”
奶奶松了口气，说：“现在我们准备一下，戴上口罩，全家一起去核酸。”
早上十一点，阳光利剑般刺下来，长龙般的队伍如蒸锅里木薯。一家子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，正慢慢挪向采集点。可是悦悦哪里受得了长时间的曝晒呀，更何况掺杂汗水的口罩粘在嘴上，呼吸异常困难。她多想摘下口罩，舒舒服服地呼吸空气。正当她想用双手摘取口罩时，奶奶发话了:“这可不行哟。不知道周围有没有病毒，摘了不安全。而且，口罩要封住鼻子哟。”
“可是我无法呼吸了耶！”悦悦眨巴着大眼睛。
“那也不行，”奶奶应声答到，“你忘啦，好好听话，妈妈就可以早点回家陪你呀。”
“好吧。”悦悦乖乖就范，目视人群。
队伍车链般前进着。突然，悦悦指着一个小伙子说:“大哥哥，你能把口罩戴好吗？”
小伙子拉了拉只盖到嘴巴的口罩，没有说话。
“大哥哥，我奶奶说，口罩要盖住鼻子。你戴好的话，我把糖分给你吃。”悦悦奶声奶气地说道。
小伙子依然不理会。
“求你了，大哥哥。把口罩戴好，这样妈妈才能早点回家陪我玩。”小悦悦近乎哀求的语气说着。
大人们注意到，便投来了异样的目光，有的直接开口：“小朋友都懂做好个人防护，你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就不能安守本分？”小伙子听后，脸上立马红一块紫一块，规矩起来。
晚上八点。爸爸正在和妈妈微信视频，小悦悦也来凑个热闹。她一把抢过爸爸的手机，迫不及待地说:“妈妈，今天核酸，我都很听奶奶话，好好戴口罩呢。”
“悦悦真棒！”妈妈在手机那头微笑回应着。
“妈妈，我这么乖，你是不是可以早点回来陪我玩呀！”悦悦追问道。
“——是！”一阵嗫嚅后，妈妈转过身去，再转身时我分明看到防护服留下一道深深的湿痕。
“好耶。妈妈，我明天继续乖乖听话，你要早点回来陪我玩哦！”说完，她就飞到房间，开开心心地睡着了。
夜里，悦悦估计会做个美梦。梦里，妈妈早早回来了，拉着她，身边草长莺飞，她自由得像只风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