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杨梅云溪一带流传着这样一则谜语。谜面是:一支直上无买卖,秀才文章四向题。福州考场无伊份,京都无伊做不成。猜一建筑物件,令人颇费心思,那么它是什么呢?
谜底:尺槁。尺槁又是何物?我们且看云溪谜语是如何描述“尺槁”的。
第一句:说明尺槁的形状、大小。制作尺槁一般选择细长且有年份的老木头加工成方形长尺。“直上”在云溪话有又直又长的意思。“无买卖”说出尺槁的独一性、专属性,即一房一尺槁。这是根据房东需要而设计的,不可复制。尺槁有大小之分。房子建好之后,尺槁一般都置于厅堂之上。
第二句:说明尺槁四向题字的特点。秀才,原指才之秀者,现代也指知识量丰富的人。将尺槁喻成秀才,足见它在古代建筑中的地位,在闽南它还有“厝母”之称。“文章四向题”原为这秀才诗文写得好,四出题署。在这里则指方形尺槁四面都记录与房子建设有关的内容,房高、进深、开间及房子构件柱、桁、梁、枋等数据尽标于尺槁。一槁在手,了然在胸。
第三句:反说尺槁的无用。秀才要进一步获取功名,须去州府参加乡试(相当于现在的省考),考取举人。“福州考场无伊份”,即此秀才没有到福州参加乡试的资格,暗示尺槁足不能出户。话锋突转,悬念顿生:“秀才”不能上考场?!
第四句,正说尺槁的有用。他虽足不出户,却是名扬天下。因尺槁对于盖房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,只要想盖房,都少不了它,哪怕是京城的宫殿,再怎么富丽堂皇,只要想建,非它不可。
三四句通过两个“无伊”形成鲜明对比,用欲扬先抑的手法,形象地突出尺槁的重要性。
这样我们大概清楚,尺槁,一根盖房用的长尺,即古代建房写满房子设计尺寸的长木杆。
搞建筑之前,设计者按照建设任务,把施工过程和使用过程中所存在的或可能发生的问题,事先作好通盘考虑,拟定好解决问题的方案,用图纸和文字表达出来。现代建筑多使用图纸,而在古代工匠们通常将设计的方案很巧妙地体现在一根尺槁上。
德化山区,例如云溪一带,树木众多,人们就地取材,所盖房子多以木屋为主,或因防盗防匪之需,亦有土木结构。因杉木抗腐抗压,不易变形,不易被虫蛀,所以建房的主要材料多选用杉木,甚至尺槁也多以杉木为之。
这则谜语将迷底的形状、作用、表现形式以及它的独特性,高度浓缩在谜面里。一根小小的木头——尺槁,不仅浓缩了劳动人民的建筑智慧,还体现了他们对生活现象高度概括能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