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 柳

二三月的春日里，微风轻轻地吹拂着，细雨绵绵地飘洒着，青的草、绿的叶越发精神了。红的黄的紫的蓝的花谁也不甘示弱，争奇斗艳。千万条柔软的柳枝儿舞动着青色的梦，加入这烂漫无比的春天里。

春日竹林 阿城供图

乡下福伯家门埕边的柳树在春风中摆动着——一棵每枝柳条都拂动着童年记忆碎片的老树。几场春雨过后，软软的柳条就长出了嫩绿的新叶，小指般大小的柳叶细长细长的。“碧玉妆成一树高，千条万条绿丝绦。”这时的柳条最是柔韧，最是可爱。春天里，常到福伯家玩，柳条理所当然成了玩具。有时编成“柳条帽儿”戴在头上，腰间插着纸折手枪或是木头手枪，在柳树下玩“打仗”游戏。有时我们扯下一条柳枝，用小刀削去头尾，留下四五厘米长的一小截，拿着在柳树头轻轻敲打几下，小心地抽出木质，留下完整的皮套，小刀在一端修整修整去掉粗皮，用大拇指和食指将韧皮捏扁，一个柳笛就做好了，放在嘴里一吹，就发出“哔哔哔”清脆悦耳的“笛声”，我们还能用柳笛吹出曲调来呢！

柳树下宽敞的地儿是我们的游乐场。放学后，我们都会不约而同地跑来这戏耍一番。我们席地而坐，各自掏出藏在兜里的五颗带着汗味的圆形小石子，往地上一撒，我们玩起最喜欢的游戏——抓石子。“石头剪子布，哈，我先……”捡一颗石子往上一抛，趁它还未落下，赶紧抓起地上的一颗石子去接抛空的那一粒，反复四次，这就抓石子的第一关——挑一，如果其中一次没抓到地上的石子或未接到抛空的石子，就要把机会让给对手。如此这般，谁先闯过——“抓对、打三、扣四、簸米、穿针、提篮、过笼、称斤、报子”十关就是赢家。这一玩，我们常忘了时间。天色渐暗，听到大人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回家吃饭，我们才恋恋不舍起身，拍拍尘土，心有不甘地约好明天再战。

柳树不仅记录着我们童年的快乐，还让我们懂得了生命的意义。

柳树象征着生机旺盛、前程似锦。诗人贺知章的“不知细叶谁裁出？二月春风似剪刀”，我读懂了新柳在春风抚慰下，柔嫩的细叶葱翠袅娜，焕发着勃勃生机。诗圣杜甫的“两个黄鹂鸣翠柳，一行白鹭上青天”，我悟懂了黄鹂嬉戏于翠柳间的惬意，白鹭翱翔于蓝天的自在。最是春光无限好啊！

乡村也好，城市也罢，总能遇见靓丽娇柔的柳树，让你我思绪纷飞，情愫万种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