瓷都德化报

2022年01月24星期一
刊号:CN-35(Q)第0101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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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的压岁钱

新闻作者:  发布时间:2022-01-24  查看次数:859次  

◎ 车走之


“记忆中的压岁钱不多,两块钱,绿色的。当时一个母鸡蛋二毛吧,是笔巨款。”小林是80后,之所以对那两块钱的压岁钱念念不忘,因为她把它弄丢了,还遭母亲一顿打,再后来每到除夕都有心理阴影。

“哪有什么压岁钱?一年到头,见不到钱影儿。”来自内山的老李说,读三年级的时候,他家杀年猪,他当出纳,卖肉的钱到他手里,一二十次的买卖,一阵四舍五入之后,多出了几毛钱,他把它“阴”到口袋里了。那年,他用小学生的智慧赚到人生的第一笔压岁钱。

……

一说到钱,大家都有兴趣,何况还是压岁钱。在见钱眼开又不会赚钱的年纪,压岁钱无疑是合情合理且为数不多的合法收入。

记忆中,每年除夕吃过饭后,母亲要我们洗脸刷牙,手脚指甲必须剪干净,似乎这样干干净净才有资格伸手拿钱。三下五除二,做好了这些俗事,小孩就急切地盼望着那幸福的时刻,可是大人还在灶口忙得团团转,等到母亲埋好一年的“火种”那刻,我们已有点发困了。其实,大人早就说过:“过年要暗,初一要早。”

临近半夜,一家人团坐在一起,压岁钱才被提上议程。年终岁首,这么重要的会议,总得有领导发言说上几句。一家之主父亲向全家通报一年主要的工作和新的一年的工作思路,当然也包括我们的学习情况,接着贤内助的母亲作了全年账务报告。这个冗长的过程,我们轻易就明白了生活不易,为了我们的家每个人都需认真地生活。千呼万唤,接着才是事关我们切身利益的议程——分压岁钱。不多时,村里就响起了“报年”的鞭炮声了。

八岁以前,我的压岁钱大概也就几毛钱。当然,这几毛钱也挺奢侈的,当时三颗咸酸甜糖果一分钱,三分钱就可以买一个大饼,铅笔也是几分钱一根。不过,通常我还是会白白高兴。因为每当压岁钱陪我睡了一晚之后,正月初一一大早带甜甜的微笑醒来之时,我一摸口袋压岁钱已不翼而飞,此时母亲便会对我说:“这些钱,我先替你保管着哩!”后面的结果可想而知,“你若不说,我便不问”——父母的谎言从来欺骗不了吃过苦的孩子,父母的每一分钱还不是抹在漏风落雨的家庭上面。记忆中,我没收到过外公外婆的压岁钱,或者有拿到,又是被母亲收缴国库了——人情往来的生活成本,不会因为它是孩子的压岁钱而增加。

当然,九岁我正式上小学了以后,或者说生活也有了些许起色,我的压岁钱终于可以让我自己支配了。那真是欢欣鼓舞的喜事。我不知道,我们那里是什么习俗,父母常在初一早的时候给男孩子分配“三小件”:一包烟、一串小鞭炮和一盒火柴。穿上新衣,出门前,父母千嘱万托要我们多说吉利话,不粗言野语。我们把一串鞭炮拆成一个个沿着马路地放下去,有时也串门约小朋友,见面时敬根烟,一起吞云吐雾,也就玩呗。从父母那边领来的“三小件”玩完了,这时压岁钱就派上用场了,到村里的小店铺补充弹药,遇到大人,问声好,偶尔也会敬上一根烟,这或许才是父母的用心所在。

……

“我儿子现在一年的压岁钱好几千,对他来说,钱多钱少只是一个数字,可能轻易得到的都不珍贵吧。”不知谁说了那么一句,压岁钱的话题一下子就转移到下一代的身上了。

我深有同感,儿子已经快初中毕业了,说实话,他对钱不只是对压岁钱理解一无所知,对身边的幸福更是熟识无睹。是啊,从没被苦难吻过的孩子,似乎少了对生活热爱的激动。

今年照律还是要派发压岁钱,家里是不是该像小时候一样郑重地开个“会议”,不知儿子有无兴趣听听那旧时压岁钱的往事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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