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些日子,我客串了一回乒乓球老师,和小朋友们热热闹闹地练习一上午。那四平方米的球桌,带给我无尽的欢乐。我的球史记忆,也在那一刻展开了。
刚上小学时,我经常看到哥哥和同学们在乒乓球桌那边玩得特别激烈。一次,哥哥正和同学酣战,那四平方米的球桌,俨然一个叱咤风云的战场。只见哥哥的球拍一歪,拍和球轻轻一“吻”,那球就轻而易举地落到对方的“领地”上,还魔术般地拐了个弯。对方猝不及防,以狗啃泥的失败姿势告终。
对方不服,再来一球。突然,哥哥应了个高球,对方窃喜,顺势使出绝招——扣球。伴着一声叫吼,球似利剑一般刺到哥哥的“领地”上。我随即“啊”出一声尖叫,不禁为哥哥捏一把冷汗。没想到,哥哥预判性地后退两步,悠然地挥一下球拍,球又稳稳当当地过去了。再压再接,再接再压,就这样,大哥哥们你一球我一球地过着招。球在拍子间往返,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。那一瞬间,我的眼里溢满了光芒。
从此,每次下课我看到哥哥和他的同学们奔向乒乓球桌,我也会兴奋地跟上来。许是跟得久了,有时候大哥哥们竟“大赦天下”,让我这个从未打过球的毛小子也过过球瘾。
然而,打球绝非易事,特别是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,能打上一场乒乓球绝对算得上是一种奢侈运动。大人们不会为这花闲钱,球拍就成了一大难题。但我可不会就此作罢,就从家里找出一些破木板,依样画球拍,再乞求爸爸按着笔迹锯出拍子。不费钱的事,爸爸还是乐意干的。不久,我便乐呵呵地从爸爸手里接过“新鲜出炉”的球拍,涂鸦上一些自己喜欢的图案或者写上诸如“天下第一拍”的空心字,就这样我有了自己的球拍。
拍子有了,球桌又成难题。平日里好一些,学校里有一现成的球桌。一到周末,校门上锁,我们不得不去开辟新场地——阁楼的过道、一楼的水泥地板,都成了我们的“快乐大本营”。
个子矮,桌面高过胸口;手也小,拿个拍子也要费吃奶的劲。但又有什么关系呢?我就找来一些平整的石头,垫起来弥补身高上的不足。两根手指捏不住球拍,那就所有手指一起上。当然了,这也就为后面的正确握姿和灵活操作埋下隐患。
身体条件跟上了,球却经常在我手底下“造反”——有时用力过猛,它就越过对方的领地奔出界外;有时又软弱无力,在自己的领地上蔫了吧唧地弹了弹……骨子里的倔强,让我日夜操练起来。渐渐地,我摸索到一些门道,懂得控制力度和方向。至此,我打乒乓球算是入了门。
渐渐地,我懂得了一些打球常识,其中“打皇帝”是最基本的游戏模式。如果你的本领够强、球技够硬,完全有机会长占“皇帝”之位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,特别是球技高超的人,能根据自己的喜好,掌控别人的游戏时长。
球桌是村里人请爸爸用砖头垒筑起来的,为此我还占到不少“便宜”。就算我技不如人,也可以玩得比别人尽兴些。
在这四平方米的场地上,我结交了好多朋友。读小学四年级时,遇到了煌伟老师。每当我们表现良好、成绩优秀时,他就奖励我们到学校三楼的乒乓球室和他一起打球。就这样,我第一次接触到了专业的乒乓球桌。初中时,我经常利用周末时间跑到好友张小栋家里,两张餐桌一合并,几个小伙伴就不亦乐乎地玩起来……在世科村任教那年,我和好友孟春经常在教学之余结伴而玩。
其实,快乐不需要广袤无垠的空间,只要四平方米的小天地,也能让我忘却学习和工作中的烦恼,收获无穷无尽的欢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