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的生日

◎ 赖兴俊

不经意间，如歌的岁月伴随着母亲迎来了五十九岁生日。

记忆中母亲从来只惦记着子女的生日，却从没记住过自己的生日，更别说好好庆祝一番。她六岁时没有父亲，我的外婆又在我母亲八岁时改嫁了，母亲从小与兄妹三人相依为命。也许是家庭缘故，母亲从来都是俭朴持家。我们现在的生活已是衣食无忧，每当母亲生日到来时，若要稍加操办，她总会在欢喜之余不免有些埋怨之口吻，说“花这钱干啥，吃双鸡蛋就算是过生日了”。是的，母亲简朴一生，从不奢侈，一个蛋糕在她的生命里已经是铺张。

小时候，我一直把生日当成非常美好的节日，每次临近生日前，总会望着墙上的日历掐指翘望生日的到来。生日那天，母亲都会给我煮上一对红蛋，说上一些希望我快快长大，好好学习之类的话，每次的生日总是让我感觉很有仪式感。就算我后来到永春师范就读时，母亲不能如期为我过生日了，但在我生日临近的日子里，家信总会翩然而至，没读过书的母亲总是让父亲转达对我的深深祝福与无限希望，总能让我感动至极。

假期到了，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中，母亲嘘寒问暖几句，便进厨房忙去了。开饭时，桌上总是摆满我爱吃的饭菜，煎的、炒的，样样鲜美。母亲把一对鸡蛋夹进我的碗里，说：“这算是迟到的生日饭吧，吃了它，好好学习，健康成长！”我明白了，母亲是给我补过生日，还是那句朴实的话语，却包含着母亲无限祝福。偶尔也会杀鸡宰鸭，极为隆重。母亲总要夹了个鸭腿什么的放进我的碗里，而她照例啃起那没有多少肉的鸭头，并说：“我爱吃鸭头。”母亲时不时吐出几根骨头，吃得津津有味。我想起了一篇《女人爱吃鱼头》的文章，讲的是妈妈、外婆、妻子三位已为人母的女性，她们都把带着许多刺而没有多少肉的鱼头留给自己，而把鱼肚子上的肉留给孩子，并告诉自己的孩子说：“妈妈爱吃鱼头。”文中充满了慈母对儿女疼爱、抚慰与关切。我的母亲不就是她们的缩影吗?

儿时少见过母亲做过生日，我曾天真地认为大人们没有生日吧。年岁逐增，我才明白，母亲是为了孩子，含辛茹苦，省吃俭用，把希望全部寄托孩子身上。都说“儿的生日是母亲的难日”，生日有时不是为了纪念自己，倒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在纪念母亲，让我们记住：这一天是母亲历尽千辛万苦让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；生日是对母恩的崇敬，是一种亲情的延续和感知。

今天是母亲的生日，让我在亲情世界海洋深处篆刻一份永不磨灭的朴实文字。在这特别的日子里，送给母亲最真、最诚的生日祝福，祝我的母亲永远健康快乐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