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

◎ 郑光前

《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》是一首抒情性的少年叙事歌曲，旋律舒缓，歌词优美，情景交融，感动陶冶着一代又一代人。年过花甲的我，对此体悟良深。

每当唱起这首歌曲，我的眼前便会浮现这样的画面。中秋节晚上，辽阔长空格外澄澈，寂寥大地静谧美好，一轮明月，划破夜幕，圆圆的、亮亮的、大大的，映照着乡村小学的教室、宿舍、操场……皎洁月光下，升旗台阶上，一个孩子紧紧偎依在年轻妈妈的怀中，一句又一句地跟唱着歌曲：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……

这美好中秋夜的画面并非梦境，而是60年前的真实情景再现，小孩是7岁的我，正上小学一年级;年轻妈妈是我的母亲，当时在德化县三班小学任教。

在我的记忆里，母亲容貌白晰美丽，衣着永远整洁得体，谈吐温润，举止从容且优雅，她的歌声总是那样悦耳动听，简直跟电影上的女明星不相上下。

母亲一生从教，乐育桃李。因为她喜欢唱歌弹琴，所以每到一所学校，大多担任音乐教学。那时的三班小学有五个年级，每个年级一个班，每班一周两节音乐课，都是她在教。我和其他同学一样，大都对别的课兴致不高，但无一例外地喜欢音乐课。每周上完第一节课，就开始巴望着上下一节课。

母亲教学认真，每堂音乐课前，她都要仔细备课，写好教案，用毛笔蘸墨工工整整地抄写好大歌纸。那时的教学条件不好，最缺的就是风琴等音乐教学器材。母亲只能整堂课吊着嗓子教学生唱歌，时间一久，她就患上“声带小结”，后转为慢性咽炎。母亲几次到医院，医生都说要治好此病，得先“禁声”数月。可母亲知道学校一时难以找到音乐代课教师，她更一天也离不开学生，便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把医生的休息建议书藏在口袋里，带病坚守教学岗位。

在母亲的音乐课上，我们学会了许多儿童歌曲——《让我们荡起双桨》《小燕子》《中国少年先锋队队歌》《快乐的节日》《我们多么幸福》《儿童团歌》……母亲教唱的那一首首美妙的歌曲，把我们斑斓幻想的童心从僻远的乡村放飞到更神奇广阔的天地!母亲是音乐教师，更是我的音乐启蒙老师。她教唱的每一首歌曲，都将我的童年生活点缀得多姿多彩，也为我往后人生的音乐爱好，开启了一扇小小的窗。她教我的那些歌曲，时到现在我还能信手拈来。

又逢一年一度中秋节，我应驾云亭“开心歌友”群邀请，拉琴重唱《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》，熟悉的优美旋律，不仅再次唤起我对以往美好岁月的回忆，也再次引发我对远在天堂的挚爱母亲的深切怀念!愿天堂里的母亲永远幸福，歌声长伴左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