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 颜清哲
一块月饼,从儿时吃到现在,却越吃越有滋味。
小时候,嘴“馋”月饼,是因为生活贫穷。那时候,终年里除了逢年过节,难得吃上一次糖果糕点。一到中秋,心里就嘀咕着吃月饼。盼星星盼月亮,母亲在一家人吃过晚饭收拾完毕后,才郑重地拿出月饼,此时,我已是“馋”得口水直流。那“馋”劲,一直留在童年记忆里,现在想来嘴里还潜津暗涌。
高中的时候,有一件事也与月饼有关,事到如今还叫我念念不忘。我的高中是在城关读的,由于离家很远,为了方便我的学习,父亲便在学校附近给我租了一间宿舍。为了不辜负父亲的希望,我总是很少回家,尽量把更多的时间用来学习。房东夫妇,待人和蔼可亲又善解人意,在整个高中三年,每逢中秋,都会请我吃月饼。他们在给我月饼时,说话的语气,拿给我月饼的神情,那份亲切和关爱,事关如今历历在目。它不仅抚慰了我思乡的情绪,更是慰藉了我青春时以梦为马的清苦岁月。
后来,上了大学,那些年的月饼,饱含着同学间的纯真情谊。我所读的大学位于南方一座滨海城市里,全班三十多位同学都是来自不同的城市,大家惺惺相惜,学习上互相照应,生活上一起欢乐,特别是节日的到来,大家更是放开心情地玩。每年的中秋节,我们几位要好的同学都会一起来到海边沙滩上,一边吃着别有风味的月饼,一边任海风轻吻着脸颊,看皎洁的月亮在大海里游弋,听柔和的波涛在轻风中浅唱,时而让脚底亲昵袭向身旁的水波,时而用双手掬起沉浸在水里的月光,大家在欢乐中一起把淡淡的乡愁撒进明晃晃的海,直到夜很深了,才踏着月色回到学校。
大学毕业走上工作岗位,有时月饼里也可维系着同事间的亲密情怀。那一年,同到学校任教的几个同事,都是刚刚大学毕业。因为正值青春年少,中秋节来临时,刚好不能回家,吃过月饼过后,大家就聚在一起“嗨”个难忘今宵。在三杯两盏间,大家便在不知不觉中进入唐诗宋词意境,把梦想的豪言壮语与青春的敏感怅惘化为月空中的点点繁星。
结婚后,依然痴情于月饼,或是月饼里满含着幸福的“家长里短”。平时一家人各做各的一份事,而到了中秋佳节,一家人一边品味着精细考究的月饼,一边月下絮叨“家长里短”,有些感情就在不经意间更加融洽贴心。
中秋节,乃至今后的更多节日里,我都希望能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家人,与他们共话桑麻,絮叨“家长里短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