瓷都德化报

2023年10月30星期一
刊号:CN-35(Q)第0101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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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涌记忆

新闻作者:童双攀  发布时间:2023-10-30  查看次数:821次  

德化十八乡镇,除了自己老家所在地,上涌应该是跟我交集较多且给我印象较深的一个乡镇。

我妈六姐妹,可能为了有个照应,被外公平均“婚配”到三个乡村,老二、老五——我二姨和五姨嫁到了上涌镇辉阳村。上世纪八九十年代,尽管路远弯多,我还是经常和妈妈颠簸着坐好长时间公共汽车,克服翻肠倒肚各种难受,跨越赤水镇,去走这门亲戚。当时五姨家境殷实,临别经常往我妈手里塞几张零钞,“补贴”车费给我们。童年的上涌,有篱笆墙旁的圆黄梨——长在高高的树上,和现在的黄花梨不一样;还有戴云山下那颗颗饱满的杨梅,让童年的夏天充满酸酸甜甜的味道;还有稻田里活蹦乱跳的鲤鱼,灶膛里香喷喷的烤地瓜,菜地里脆生生的瓜果蔬菜,深秋时节小溪畔那红彤彤的柿子……在那个物质匮乏甚至食不果腹的年代,这些东西温柔地慰藉了我们贫乏的味蕾。

温柔的同时,小时候的上涌还给我留下一阵钻心的疼,至今还让我的脚丫子隐隐作痛。

当时,大人在镇上一个小作坊榨茶油,几个顽皮的孩子在一旁玩耍,他们你追我赶,我可能被赶到了一处“绝境”,面前一处小凹地,我不暇多想,纵身一跃,一阵钻心的疼从大脚趾传到大脑皮层,哭声顿时充斥了整个小宇宙。伙伴们围上来,大人们围上来,惊呼,安慰,关切,责詈,各种声音在我耳畔萦绕,更助长我哀嚎的气势:我只觉得自己被围困于痛苦的孤岛上,亲人们的关切遥不可及。然后,有人把我拦腰抱起,撒腿就走,我依然把嘴巴张到最大幅度,源源不断的泪水从厚重的眼皮之间汩汩冒出,模糊了视线,只觉得爬了好高好高的楼梯,走过好长好长的甬道,被放在一张软软的小床上,一个白大褂小心翼翼试图脱掉我的解放鞋,却让我的哭声更加尖锐刺耳。最后,好像是用一根镊子,直接从我的脚根处夹出了一块玻璃碎片。我怀疑那是一块灯泡的碎片,直接穿透厚厚的胶底,扎入我稚嫩的脚后跟,那阵疼痛,让我至今心有余悸!

后来,我上了小学、初中,学习成绩还不错,上涌姨到我家,满怀爱怜拉着我的小手,对我妈说:“以后可以到上涌读高中。”后来没去成,却有幸结识或知道了从德化二中初中毕业的诸多优秀同学。他们有成为全县理科状元考上清华大学的,有荣膺全县文科状元却估分保守而考入厦门大学的,还有后来考上博士而成为高校教授的……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德化二中,走出了一批卓有成就的莘莘学子!

再后来,我回母校任教,又结识了好些上涌籍或从二中调动进城的同事。曾经跟随这些同事,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午后,风尘仆仆赶赴上涌,看那漫山遍野的柿子树,那一颗颗一串串一簇簇红透了的柿子,挂满枝头无人问津,地上大堆大堆的柿子,已经烂透。出于好玩,伸手摘了几颗,甜腻腻归甜腻腻,却再寻不回童年的滋味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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